聚焦高校新“范进中举”:没有青年基金难生存 (2)
在一些青年教师看来,与女性申请者40岁的年龄红线相比,“低于35岁”这一年龄限制,对于男性申请者“可能更加残忍”。“有的博士刚工作就30出头了,如果再做两年博士后,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太多失败的机会。”张凯说。
胡峰的一位同事是工作几年之后读的博士,重新参加工作后超过了青年基金的年龄限制,他只好直接申请“面上项目”。但在没有拿到青年基金的情况下,直接申请“面上项目”,难度就更大了,压力也更大。如今,这个老师已经40出头,但仍然只是讲师职称。“在学院就不太受重视,自己也很郁闷。”胡峰说。
胡峰回忆,与他同年申请青年基金的同事,得知失利后哭了两天,“比较优秀的教师,又很努力,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压力不仅来自于职称和工资,对于追求学术成就的青年教师来说,申不到青年基金,就意味着其在科研的起步阶段就落后了。与同行相比,越早拿到青年基金,就越早起步,也就越有可能更早确立自己的学术地位。胡峰说,如果一直拿不到青年基金,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中部地区某高校一青年教师在读博士期间就发表了影响因子很高的论文,毕业后聘用学校对其寄予厚望,但他申请了3次青年基金,都以失败告终。“第一次失败,大家觉得情有可原;第二次,大家就对他的能力有点怀疑了;到第三次申请失败,他简直要崩溃了。”他的同事说。
申请结果出来之前,这位老师几乎天天上“小木虫论坛”看关于青基的消息。结果出来后,同事们都不敢跟他谈起青年基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申基金热”的背后,折射出目前的高校评价体系仍然是重科研轻教学,在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过程中,多名青年教师表达了这一观点。虽然很多高校一再强调教学的重要性,但是,鼓励科研的“手”远比鼓励教学的“手”强有力得多,“有很多硬杠杠”。
华东理工大学教师牛德超曾作为“香江学者”在香港理工大学进行博士后研究,他发现,香港同行们并没有“赶快拿项目、赶快发文章”的紧迫感,而是可以更从容地做些研究。“香港那边对论文、项目要求真的不高!”牛德超感慨。但在内地高校,如果一个老师几年都没有拿到项目或发表论文,就很难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下生存下去。“大陆高校人多、资源又少,大家会更急于求成,竞争压力大”。(本报记者 李雅娟 马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