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陈升,倚老卖老絮絮叨叨,但还是爱他呀

03.11.2015  21:00

陈升在新歌演唱会上与粉丝合影。


很多歌手都是爱过,能够变成“老朋友”,每张新碟出来都还愿意听他唠嗑的,陈升是一个。58岁生日那天(10月29日)陈升出的这张新碟《是否,你还记得》还是熟悉的不着调,就适合在秋天的时候听他讲讲话,里面总有几句能让你叹一下笑一下,还有几句让你暗骂怎么那么矫情。


陈升是老了,曾经嫌弃嫌鲍勃·迪伦(Bob Dylan)话太多,结果等到自己上了岁数也开始话多,每首歌都是絮絮叨叨一大堆。还特别温情,歌里的人不再是那些进不了高级饭店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而是他的亲弟弟亲小孩亲情人。但是你要说陈升彻底只关注眼前和过去了也不是,那些乡愁藏在绵绵的歌词里闪着暗器的冷光,对网络时代虚巴虚巴的物事嘲笑起来不留情面。陈升的远方也还是藏在生僻的地名里朝你挤眉弄眼,他自己则永远长不大永远在蓄意落后于时代和年龄。


要软性,进步,不要硬变”,所以《是否,你还记得》依然是这样一场小雨润如酥。写给弟弟的《兄弟》和写给小孩的《臭小孩》里,陈升给自己的定位还是个老小孩。


兄弟》用了老古董的曲,有几重意思:兄弟啊我们见面装默然其实还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兄弟啊不可思议还记得你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背了个小书包,一转眼就在代我坚强了;兄弟啊我们再醉一场吧,身上流着的是一样胡闹的血。


臭小孩》更加悲情一点。陈升跟张晓舟感叹过自己42岁到50岁应该最有作为的时候碰到智商最低的两个领导人——陈水扁和小布什。当然他也知道不好全怪别人,但是这种时不我与的怨还是明白无误地又唱了一遍。


复杂的心理,一方面觉得新的一代也不容易,“没有人可以从别人那里偷取经验,也没有人可以从过去无悔的走开”;一方面又恨这个时代,“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盲目的在追求,于是我们陷入贪婪的泥沼”。其实没什么啦,代代都有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像石头的时候,好的时候又得意到飞上天。这种牢骚不止他一个人发,所以看到了会觉得蛮亲切。


从来不是主流》、《主要是好玩》、《婉君妹妹,我错了》,三首老流氓歌。陈升的非主流快被他玩成主流了,但是还是改不了的赤脚心态。就是那个样子,往地上一蹲,把家国大事交给别人,自己负责在天龙国打盹,实在有看不惯的再跳起来骂几句。


主要是好玩》唱得语重心长,好像自己行将作古又有些话不吐不快。拜金主义加强权面前,他的一点点温情主义还不碰得粉身碎骨。


婉君妹妹,我错了》里陈升终于得以挤在人群里写人,可惜因为变成了个“名人”没法写现实中的人,只能调侃下网络那端的人。陈升“yo yo”两声曲调开启了伍佰式的台湾土摇欢乐曲调,“逼死了歌手他不敢上厕所”的梗又被他拿来玩了一次。一份职业做到老,然后诗意地以自己的节奏过日子。因为看不惯,所以冒出这一堆冷嘲热讽的东西。


什么是他看得惯并且乐在其中的呢,《我们去巴哥塔尼亚》和《冷情歌》是也。有一种人,在路上才能充分调动每一寸感官感受到爱,陈升就是这种人。这两首歌其实乱糟糟的,自由啊旅行啊爱不爱的。这时候就怀念以前的陈升了,结构清楚金句闪亮旋律动听。现在的他有点倚老卖老,竹筒倒豆子把话翻来覆去都讲了,反而少了点耐咀嚼的韵味。最后,陈升就像茶余饭后的老头们,是一定要讲讲政治的。


风见鸡》的开头和Sting的《Shape of my Heart》简直太像了。不过因为是陈升,所以默认他是在致敬、搞怪,不是在抄袭。陈升是和平的改良主义者,不是台独分子,更加不暴力。但是他的乡愁似乎是大陆跑得越多越浓烈。但是要不要那么惨,真理逝去母亲被狂人的激情绑架而去。


不过也好,总要有人骂骂。


疯子虾夫》他调笑朝韩政治,还加了很少用到的电吉他。就想到陈升讲过要不是小蒋,台湾说不定变成另一个朝鲜。这种微妙的心态,变成“我们一起给尊敬的金主席,写一封委婉委婉的信。请他大大方方的跟美国人说,为了大家好过,何不尽早签了京都协议”。不管是不是政治正确,至少他一直在说真话。所以对于诚实的陈升,也要以诚相待。这张碟亲切有趣归亲切有趣,但是听过几遍不会再拿出来听了。对于老歌迷来说,已经很好;但是对陈升来说还不够好。


陈升新专辑《是否,你还记得》封面。

作者:黄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