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拯救”李云迪

05.11.2015  17:43

  “钢琴王子”李云迪最近有些麻烦。先是担任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评委时,中途请假回国给黄晓明当伴郎;再是几天前在韩国演奏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时,连连出错直至演奏中断——对钢琴家而言,弹到一半弹不下去已不只是行话说的“车祸现场”,几乎是一次灾难了;而这支肖邦第一协奏曲,可是让李云迪当年在波兰折桂“肖赛”、震动世界的成名作呵!

  按理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职业钢琴家所需面对的压力、艰辛和每一次演出的偶然性,常人并不容易体会。演出现场出一些错,甚至撞上一次“车祸”也属正常。世界上出过“大错”的大钢琴家不在少数,偶尔的失手并不妨碍其乐坛的声名,偏偏李云迪这次惹了“众怒”。据说现场就有大呼上当的韩国乐迷要求退票,国内网络上也是一片讨伐和哀叹。

  乐迷“责之切”,多是因为过去“爱之深”,至少是期望至深——当年李云迪一举拿下肖邦大赛头名,人们欣喜的可不只是“扬我国威”,更在于看见了一个未来优秀的艺术家。然而,“肖赛”夺魁后的15年,李并未如人们期望的那样在钢琴艺术道路上深加精研。从曲目量、演奏稳定性和音乐品位等方面,业界可以判断,李云迪今天的水准已经落后当年。有论者将李云迪视作王安石笔下的“方仲永”:昔日才华横溢的他如今“沦落至此”,岂不令人“”之?

  倒是在娱乐和商业场合,他的曝光率却不断激增,甚至成了时尚圈内名人。请假“肖赛”回来为“黄教主”助婚,便是极端一例——谁都知道,担任肖邦大赛评委是钢琴界的极大荣誉,舍此求彼,实在超乎想象。

  但如果就此说李云迪“舍艺求利”,或急着劝其“迷途知返”,多少也有些鸡同鸭讲。人有权自主选择自己的行为方式,不是么?论者对李云迪言辞切切,却可能掉入自己设下的陷阱——如果人家并不真的拿“艺术”来要求自己,你又如何与之谈论“艺术”?一个艺术家走到另外一条路,固然有些可惜,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苦口婆心要“劝回来”未必能如愿。倒不如学学鲁迅的痛快:“由他去罢!

  只不过,如果一个艺术上已被证明不合格的人士,依然占据着艺术界的盛名和地位,倒是不能不察的真问题。该“拯救”的究竟是李云迪,还是别的什么,是值得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