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神”萧敬腾今夜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客从何处来》萧敬腾篇 图片来源：网络
第一次看萧敬腾哭，而且哭的那么伤心，是在《客从何处来》节目里。这是央视柴静《看见》节目组原班人马在《看见》停播后，于2013年底开始做的新节目。
唐代诗人贺知章在《回乡偶书》中写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央视的节目名字就来自于这句诗，但他们拍的不是贺知章的故事，而是与我们同时代的明星们寻根的故事。每集一个明星，45分钟的寻根之旅。
《客从何处来》第一季已经在2014年4月播出，嘉宾包括易中天、马未都、陈冲、曾宝仪和阿丘。犹记陈冲、易中天炫酷的家世，也难忘曾宝仪、阿丘寻根路上的感动。
而第二季《客从何处来》即将从今晚（11月2日）开始，于每周一的22点38分在央视一套播出。第二季共六集，嘉宾分别为萧敬腾、钮承泽、撒贝宁、佟丽娅、谢娜、金士杰。
我有幸提前看到了第二季的第一期，主角是萧敬腾。“你还记得你爷爷的名字吗？”这是《客从何处来》节目中，编导赵珣问萧敬腾的第一个问题。镜头里，萧敬腾顿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样问我，显得我好不孝”，他努力回忆着，最后也只好坦白，“其实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平时都叫阿公，从没去问过。”
其实跟萧敬腾一样感到尴尬的还有荧屏外一样不知道自己爷爷名字的我。
萧敬腾的阿公在十几岁时从福建跨海到台湾讨生活，家乡亲人都已不再，唯一曾帮忙将萧爷爷的母亲送到台湾的一位老人，就在萧敬腾到达福建的前三天过世。所有的故事来不及被讲述，就都随故人而去了。
也是在这期节目中，我第一次看到萧敬腾痛哭。他被编导带回到奶奶12年前摆摊的街角，隔壁摊位依然是当年看着他长大的卖玉米的阿姨。阿姨告诉他，12年前阿嬷突然过世后，摊位上没卖掉的货品她还都在保存着，一包包帽子丝巾袜子就放在街后面的一间屋里。
萧敬腾把一包包物品从柜子上搬下来，然后慢慢打开。即便隔着荧屏，我依然能明显感受到那一瞬间，空气的凝固和时间的停止。静默了大概五秒钟后，萧敬腾突然哭了，眼泪是夺眶而出的。
之后在镜头前，他回想起一手带大他的阿嬷在去世时，还在担心他这个叛逆的小孩。他骂自己就像吸了毒一样，那时候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整日闲逛不回家，连阿嬷住院也只看望过一次，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因什么病而去世。他旁若无人的哭了很久，那泪水里，应该包含着“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思念、愧疚和遗憾吧。必须承认，那一刻，我想到自己已过世的奶奶，强忍着才没掉泪。
“我家有历史吗？拍这些能成片吗？”编导赵珣说，拍摄时萧敬腾总这样问她。但赵珣坚持认为，即便没有大人物、只有大背景，没有大事件、只有小感动，这平凡人家的历史，依然是不能丢弃和需要纪录的，“你会丢弃自己的家人吗？”她反问道。
“虽然有些故事和细节真相已经淹没在历史里，但寻找的过程比我们找到结果的本身意义更加重要。我希望这档节目某种程度可以影响和改变我们的生活。”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副总监许文广说。
萧敬腾之后，是谢娜、佟丽娅、钮承泽、撒贝宁、金士杰等人的寻根故事。在谢娜的故事中，有爷爷差点被枪毙、死里逃生的惊险，有伯父从小吃苦、咬牙活下去的坚韧，还有家被强拆后爸爸十多年来上访告状的辛苦。在这趟寻根之旅中，谢娜变成了倾听者，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完全不需要考虑如何娱悅别人，而是勇敢面对自己，作为一个倾听者，我和我的家人一起，去了解自己祖辈的事情。”
在知道自己的曾祖父是个可能恶贯满盈的军阀后，台湾导演钮承泽有那么一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说，“我渐渐地发现，历史没有真相。所以真相不那么重要，只是追寻真相的过程中，鼓励我珍惜现在的资源，成为更好的自己，成为对这个世界更好的人。”
而锡伯族的佟丽娅，为了寻根在22天里去了很多地区、很多国家，她拾起散落在历史尘埃中的碎片，试图拼出属于自己家族的悲欢离合。
老实说，看过《客从何处来》后，做了近十年娱乐记者的我第一次羡慕明星。因为明星的身份，让他们有机会参与这样的节目，有人帮忙查找历史，有人帮忙故乡寻人，有人还把这一切都纪录下来。就像同样是第二季嘉宾的台湾戏剧大家金士杰说的，这一次的寻根之旅“就像是一个人能送给另一个人的最好的、无上的礼物”。“他们走进我内心最深的地方，那个地方，是身为人子，对自己父母亲永远不会改变的情怀。”
在寻根结束时，萧敬腾说：
这一路的寻找 我不知道算不算有结果
阿嬷的帽子还在 阿嬷却不能给我讲她的故事
阿公的案子 爸爸叔叔说是冤狱
可监狱档案已经荡然无存
一直记得阿公阿嬷的维椿老人 我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而那些骸骨里 到底有没有我的曾祖父 我也不能确定
我只能试着在我有限的历史知识里 寻找我家和过去的联系
上世纪二十年代两岸通商繁盛
阿公去台湾打拼
1945年在太平洋战争的战火中
阿公和阿嬷走到一起
上世纪七十年代台湾经济腾飞
阿嬷摆地摊 辛苦挣钱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而在将近40年的两岸阻隔里
阿公终究没能再回家乡
这是我家的故事
一个几乎没有故事的平凡家庭
历史书上不会有他们的名字
我错过了他们
但幸运的是我找回了这些支离破碎的痕迹
最普通的却又努力生活过的痕迹
也可能这就是属于我的历史
那么，属于你家的历史又在哪呢？或许是时候停下脚步，回望一下父辈们的历程了。就像节目中那句宣传语所说的，“逆流而上，在历史的倒影中看清自己”。
作者：黄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