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称打疫苗致瘫诉学校及医院 索赔1216万余元
▲月月的母亲展示手机中月月坐在轮椅上的照片。 京华时报记者赵思衡摄
昨天上午，一起因接种疫苗引发的官司在市二中院开庭。现年29岁的女孩月月（化名）2005年时还是一名高中二年级的在校学生，她和同学一起在学校的组织下接种麻疹疫苗后，感到身体不适，不久后出现右侧身体麻木的症状，进而越来越严重最终发展为下肢瘫痪。月月的母亲称，11年来已为女儿的病情花费300余万元，这些年她也因索赔补偿款事宜多次与月月所在学校和注射疫苗的医院交涉、打官司。去年年底，丰台法院一审判处医院一方赔偿66万余元后，双方均不服提出上诉。
□基本案情
事发
女中学生接种疫苗后瘫痪
现年29岁的女孩月月，2005年时，在北京市丰华中学读高二。
按照一审法院认定的事件经过，2005年10月25日，丰华中学向学生下发《麻疹、腮腺炎、风疹三联减毒活疫苗接种告知书》，让学生们带回家征求家长意见并签字。其中，麻疹疫苗是免费注射的，后两种疫苗是自费注射。月月的家长决定不让月月注射这些疫苗，因此也没有在告知书上签字。次日，丰华中学组织学生免费注射麻疹疫苗，月月也注射了疫苗，注射疫苗的医院为北京六一八厂医院。
对于为何家长拒绝仍参与免费疫苗注射，月月的说法是，当天班主任要求全班同学都去免费注射麻疹疫苗，她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注射的。而且她曾两次告知注射疫苗的医生，自己当天发烧，但医生仍为她注射了疫苗。
注射疫苗后，月月感觉身体不适。同年11月，月月出现了因右侧胸腹部及右下肢麻木等症状，并前往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住院治疗，经诊断为脱髓鞘性脑脊髓病。2006年11月，月月被北京大学第一医院诊断为多发性硬化症（据百度百科，此类病症的主要症状包括肢体无力等，其中以不对称瘫痪最为常见）。
索赔
一审认定医院担两成责任
月月母亲认为，注射疫苗当天女儿发烧，曾向医生告知，但医生仍给女儿注射了麻疹疫苗。从注射当天开始，女儿就出现了不适症状。2010年，病情不断恶化，致使女儿至今瘫痪，因此将医院的上级单位北方车辆公司及丰华中学一并起诉，索赔医疗费、伤残赔偿金、精神损失费等共计1216万余元。
2015年12月11日，丰台法院对此案做出了一审判决。
法院审理后，根据相关的鉴定结果指出，由于多发性硬化症属于自身免疫疾病，患者症状出现之前其免疫系统功能已处于一种不正常的易感状态，而且在患者发热时，这种异常状态对疫苗接种的反应可能会更敏感。从月月肢体麻木症状出现的时间看，疫苗接种诱发其发病的可能性偏大，但月月2006年以后的多次复发与疫苗接种无关。
基于以上原因，一审法院认为，丰华中学在疫苗接种过程中负责提供场地、组织学生，并不直接从事疫苗接种工作，因此并不担责。北京六一八厂医院难以证明其在接种过程中完全尽到了相关职责，因此应对月月的损害后果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根据损害后果及过错程度，一审法院确定医院的责任比例为20%，并判决北方车辆公司赔偿66余万元。月月一方和北方车辆公司均不服，向市二中院提出上诉。
□争议焦点
原告
医生明知女生发烧仍注射
昨天上午，此案在市二中院二审开庭。双方的举证质证、庭审辩论均围绕月月当天的身体状况能否注射麻疹疫苗进行。
按照月月此前的说法，注射疫苗当天，班主任要求全班同学一起前往注射地点，“我当时正在发烧，担心注射疫苗会有伤害，所以两次向医生说明了发烧的情况，医生摸摸我的脖子后说没事，随后给我注射了麻疹疫苗”。
此外，月月的代理人还出示了两名同学的证言材料，其中一名周姓同学称，其排在月月前面，听到月月跟协助打针的医生说了句“我有些发烧，您能不能给我体温表试一试”，医生摸了摸月月的脖子后说了声“没事”。另一名杨姓同学称，其没有听到月月和协助打针医生说话的具体内容，但看到医生伸手摸了摸月月的脖子后，紧跟着说了声“没事儿”。
月月的代理人表示，根据《全国计划免疫工作条例》第14条的规定，预防接种前，应详细询问被接种人的病史，凡有说明书规定的禁忌症，一律不得接种。月月将发烧的情况告知了医生，医生是在明知月月具备禁忌症的情况下，违规注射了麻疹疫苗。此外，该代理人还表示，一审法院对注射疫苗医生的资质、疫苗是否合格等没有审核，医生和学校接种前没有告知接种会有不良反应。
被告
女生发病是自身原因造成
北方车辆公司的代理人称，2005年10月，北京六一八厂医院根据国家免疫规划规定，为学生进行疫苗接种。第一种疫苗是麻疹疫苗，按政府要求免费接种，其他疫苗为自费接种。该代理人表示，医院和学校尽到筛查义务。接种疫苗前，北京六一八厂医院与学校联系，学校和医院都履行了告知义务，在接种前和接种当日，前后共筛查出4名学生不能注射。在此期间，月月并没有向医生提出其有任何不适，属于应种对象，因此，医生按规定对其进行了麻疹的预防注射。此外，北方车辆公司还对一审判决的认定表示不满，称判决先认定疫苗接种诱发月月发病的可能性偏大，后又说月月2006年以后的多次复发与疫苗接种无关，存在自相矛盾。
丰华中学代理人称，学校是从事教学活动，并不是接种单位。在整个过程中，起到了协助接种的作用，“学校只是提供场地，负责现场维持排队，月月称的因疫苗接种而产生的人身损害后果与学校没有关系”。
“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当北方车辆公司代理人在法庭上称接种前一天和接种当天，医院和学校发现4名学生不能接种被排查出去，说明医院和学校尽到筛查义务，并举起花名册给法官看时，坐在旁听席上的月月母亲大声斥责，“学校和医院事后作假，我女儿已经瘫在床上6年了，事发时她才18岁。”月月的母亲说着说着，便捂着脸哭了。
此案未当庭宣判。
□庭后追访
母亲卖房卖车为女儿看病
庭审结束后，月月的母亲孙女士接受了京华时报记者的采访。
孙女士称，月月12岁时，她离异独自带着女儿生活。“接种疫苗之前，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孙女士说，接种疫苗当天，月月的胳膊和腿便发麻疼痛，此后情况越来越严重，独自行走最多只能走出百米，月月也因此不得不放弃了学业。
“月月喜欢新闻，理想是做一名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孙女士称，2009年，她曾尝试让月月去私立大学上学，但由于月月生活不能自理，在学校仅待了1个月，便被迫退学，此后一直在家。2010年，月月病情恶化，下肢瘫痪至今，只能躺在床上或坐在轮椅上，“我觉得造成女儿瘫痪，学校和医院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孙女士称，为给月月看病，她卖车卖房并向亲戚朋友借钱，医疗费已经花去300余万元。父母去世后，她与女儿住在父母的老房子内。对于今后的打算，孙女士表示，一方面要好好照顾月月，一方面要继续为月月的不幸讨个公道。
□延伸阅读
不适宜接种麻疹疫苗的人群
根据公开报道，禁忌接种麻疹疫苗的人群包括：妊娠期的妇女、对青霉素和鸡蛋有过敏史或类过敏反应者、伴有发热的呼吸道疾病患者、活动性结核患者、血液病患者、恶病质和恶性肿瘤患者、原发性和继发性免疫缺陷病人或接受免疫抑制剂治疗者、个人或家族有惊厥史和脑外伤史的人。
京华时报记者郑羽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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