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湖北分社皮曙初:人民至上 记者责任
我的故事从一个小团队开始,这个团队被我们同事称为“大马洲五壮士”。大马洲是长江中游湖北省监利县境内的一处水域。今年6月1日晚上9点30分左右,“东方之星”号旅游客船就是在这里翻沉。
那天晚上狂风大作、下着暴雨,凌晨3点多钟,我接到沉船消息。载有400多名乘客的游船在长江上翻沉,让我非常震惊,害怕吵醒家人,我在摸黑中穿上衣服、拿起电脑包就出门,赶往交通运输部长江航务管理局应急指挥中心。核实消息、向全世界发出第一条准确的快讯后,我又跟随长航局应急指挥部直奔事发地。
进入监利县境内,一路上是被水淹没的公路,被风刮倒的粗树,事发地很偏僻,岸边方圆几公里都是沼泽荒滩。几经波折,我们终于乘上救援船只,赶到救援现场,见到露出水面像巨大鱼背一样的船底。各方面的救援人员已经陆续赶到,风雨中的生死大救援全面展开,那一刻的场面让我深深震憾,我想将会永生难忘。
我的同事们也相继赶到,我们的现场发稿、直播边线就此全面展开,来自救援一线的文字、图片、音视频消息源源不断通过新华社各条线路传播出去。
和以往经历的若干次突发事件不同。这一次,现场狭窄,只有参加救援的船、艇可以容身;这里进出困难,从最近的指挥部码头到施救现场还有几公里水路。从6月2日上午抵达现场,直到6月7日“东方之星”的头七祭日,我们五个人就一直坚守在这些船、艇之上,每天24小时不间断工作,累了、困了就和衣躺在船舱地板上,或者在楼梯角打个盹儿,没有地方洗澡,甚至连刷牙的地方也没有。
因为江面风雨交加,同事们匆忙赶来,连必要的衣物也没有带够,长时间坚守全部都冻感冒了。电视记者万后德、饶饶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双脚都泡起了红疹、磨破了皮。摄影记者肖艺九为了从不同角度拍到“东方之星”出水后的画面,夜里乘坐运送遇难者遗体的冲锋舟上岸,裹着雨衣在芦苇荡里“潜伏”了一夜;现场蚊子很多,他就在双脚双手上糊满泥。
然而,更艰难的煎熬还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心理上。搜救场面的悲伤每天都在冲击着我们的内心。不论是经历过多次突发事件报道的老记者,还是刚刚入社、未曾经历大风大浪的年轻记者,我们每天都是满含眼泪发稿,有时稿件一发走,就会陷入长时间的静默。
后来,同事们称我们这个前方报道组为“大马洲五壮士”。但是,真正忘我地投入这次报道的,又岂只“五壮士”。湖北分社几乎倾全尽全力投入报道,到监利前线的一共有26人,个个日夜奋战,持续工作。
作为一位有着30年记者生涯的老记者,分社社长梁相斌同志也是在第一时间抵达救援现场,现场的沼泽地段道路被水淹没,他和年轻记者一样,卷起裤腿,拎着鞋子,赤足淌水,徒步五公里进入现场。要知道,监利是血吸虫疫区,接触沼泽死水很容易被感染,但是到前方的记者们没有一个犹豫退缩。
有两位女记者,为了采访到幸存者和乘客家属,一家旅馆一家旅馆找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门,冒着大雨跑了四、五个地方,找了五、六个小时,终于采访到第一个报警的幸存者吴建强。
那一时刻,我们更能理解什么是新华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优良作风和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顽强意志!
今年“好记者讲好故事”主题是“价值观的故事”,湖北分社在这一次突发事件报道中有一个很好的总结:“党的立场,国家利益,人民至上,记者责任。”新华社记者在关键时刻就是要站稳立场,始终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充分反映党中央、国务院“以人为本、生命至上”的执政理念和情怀,及时充分反映救援和善后工作进展,传递奉献爱心、抚慰人心的正能量,为事件稳妥处置提供有力舆论支持。
我想,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观,就是我们在突发事件面前能够冲到最前线、持续战斗在最前线,并且准有把握时、度、效的动力所在。
而且,这不仅是突发事件时的价值选择,也是贯穿于我们新华社记者全部工作的价值标准。
我们知道,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是新华社的优良传统。从今年年初开始,一股“大兴调查研究”的新风席卷全社,湖北分社也不例外,分社党组提出,要通过调查研究改变报道工作中存在的浮躁之风、漂浮之风,真正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生活。
分社梁相斌社长带领我们几个人组成调研小分队,到大别山革命老区贫困县团风县罗家窑村蹲点采访,与村民同吃同住,和群众交心谈心,“解剖”一个正在城镇化进程中的城中村“麻雀”,调查研究城镇化过程中失地农民生存、生活和发展状况。
坚守人民情怀之本,发扬优良传统,扑下身子,和老百姓真正交朋友,用感情纪录他们的所思所想,是我们这个小分队“蹲点调研”的出发点。到现在,我们已经20多次到罗家窑村,为了和村民真正交上朋友,建立真感情、深感情、心感情,小分队坚持吃在农户家中,自己支付伙食费。罗家窑村600多户村民几乎都已认识“蹲点”小分队成员,一些村民甚至笑称我们为“编外村民”。
老一辈新华人用“勿忘人民”的社训激励后辈。如今,勿忘人民、人民至上作为一代代新华人坚守的情怀,已深深融化在新华人的血液之中。我们的故事很简单,很平凡,但是这样的平凡故事每天都在新华人身上发生,这是新华人的“记者责任”,也是作为新华人的骄傲!
2015年在湖北团风县蹲点调研
2015年在湖北团风县罗家窑村蹲点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