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与禅心
伴随着大家一路的欢声笑语,大巴车停在了一个高楼林立的十字路口,我带着满腹狐疑下了车,毕竟这与深山藏古刹的意境相去甚远。但是转念一想,有古语“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的说法,心中便也豁然开朗了。
我对于寺院的印象,不外乎武侠小说、历史书籍,特别是《水浒传》,一言以概之。寺院是一个深藏功名与智慧的地方。从听潮而圆、闻信而寂的鲁智深到苏东坡与佛印的趣闻。迁客骚人,多会于此。
四点钟的早起固然令人痛苦,但当早课的梵语伴随着澄澈的钟声流入双耳,大家便倦意全无了。关于师父们的修行——“早课”,与曾国藩家书中的勤字工夫“第一贵早起,第二贵有恒”不谋而合,令人更生敬意。从学唱佛歌到佛门礼仪与《二课合解》,虽不能理解经书中的意思,但这种端庄的环境和法师们的谆谆教诲,亦能让人心胸开阔。出家人的功课、慈悲胸怀,以及晚上的品茗长谈,一扫我们对于僧侣的木讷印象,解答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逐渐深入到了哲学的范畴,人人心中皆有佛性,心中不禁自问:“我能为别人做些什么?”
庆妙法师讲:“我们坐在这里,只有清风、明月,和你们。我们以茶会友,就足以令人愉悦,这个过程中已经体现出你们的佛性。”在夜晚与师父们的品茗交流中,我的感受非常多。苏东坡与佛印有一席对话,就墨盒与琵琶抒发感想,“吾有两间房,一间赁与转轮王,有时拉出一线路,天下妖魔不敢当;吾有一张琴,五条丝线藏在腹,有时将来马上弹,尽出天下无声曲。”就像普耀法师对“法喜充满”所打的比方,拿着一把扫把自娱自乐比拿着一把吉他开心的原因,是超过了六条弦的限制,使我们的心听到了感性的欢欣。这就是“法喜充满”所蕴含的哲理,具备“空”的想法而宽阔坦荡。
吃了两天的淡饭,洗去腹中的油渍,其间义工师兄们对于我的心理冲击很大,还有从香港专程前来做义工的。他们毫无怨言地服务,虔诚地祝福我们,我不由地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人!”也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吧!
文殊院免费向社会提供斋饭,我注意到前来用斋的有很多老人。我们在协助打扫卫生时,他们不住地对我们回敬一声“阿弥陀佛”,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悯之心。原来,在电影中见到基督教会赈济社会弱势群体,佛教的类似做法也提升了其在我心中的形象,文殊院的善行也应该会给这些老人带来一些心理的慰藉吧。
两天的早课和晚课分别包含了两次佛事,大概是为一个生意人消除灾祸,以及为一个28岁的年轻人超度。这是我第一次亲身参加宗教仪式,第一次感受到宗教信仰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身在其中,固然有一种小和尚念经的体会,同时还有那庄严肃穆久久不能忘怀的感受。
关于打坐、参禅、抄佛经,这一切则是抛弃了世俗的体验,回归到本初。我用心去感受自己的呼吸、心跳、鸟叫虫鸣,天人合一在意识上将躯体与自然融为一体。这种修行并不容易,需要一颗虔诚的心去长时间的坚持。
庆妙法师介绍说文殊院是禅宗道场,主修禅宗;念“阿弥陀佛”的老人们,则修的是净土宗。《小窗幽记》中记载了禅宗的一句话:“打透生死观,生来也罢,死来也罢;参破名利场,得了也好,失了也好,只要身上无病,心上无事,春鸟便是笙歌。”这是对法师们最好的概括。
一直向往这种“无为、无我、无欲、居下、谦虚、自然”的状态。在茶席间,当庆妙法师提到大家所品的茶是师父们自行种植和采摘的时,我想到了修行之人采菊东篱和老农插秧的场景,那么,我就以这样一句话来结束此行吧,“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文:电子科大成电菁英团队 陈宇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