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刻印师施义水守艺30多年 想把这本领传下去
台灯的按钮一旋,一缕橘色的微光,打在一张老木桌上,微尘下,戴着老花镜的施义水,手下的刻刀在一方木章上游走,行云流水。
刻印机出现后,手工刻印的技艺,像一个蹒跚老人,被远远甩在时光的隧道里,踽踽独行。这些年,摆弄刻刀的工匠,越来越难寻。63岁的施义水,是少数不肯撤退的守艺人。
入行30年,施义水恋上了这把刻刀,如今,他心里担忧的是,年轻后生,还认不认这门手艺。
学艺
三年才磨成一个刻印师
丰泽东涂新村,阳台上不到一米的木桌,就是施义水的“工作间”。施家三代人,都有刻章的手艺。那时候,不仅公家、生意人要印章,每家每户都有几个私章,领钱、领粮票时一个红章就代表签名。
施义水的爷爷,早年在菲律宾开了家书店,兼刻印章。父亲,是泉州刻印社一名刻章工,闽南人做“龟粿”、花包一类糕点,都需要他刻的印模。父亲退休后,25岁的施义水“补员”,也进了泉州刻印社。
早年的刻印社可热闹了。工匠多,活多,还有许多学徒。虽然比别的学徒年纪大,但施义水坐得住,勤快肯学。别的学徒打了退堂鼓,他却坚持了下来。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份工作足够养家糊口。
“想当一个称职的刻印师,至少要磨炼三年。”施义水说,他当学徒时,对着木条一遍遍学基本功,从练习刻笔画,到刻印简单的字,不能心急。日子一天天过去,施义水手中的刻刀越来越灵巧。他刻的印章,也人人叫好。
施义水的作品
变迁
手里的刻刀渐渐闲下来
泉州刻印社,成立于上世纪50年代,曾经是泉州唯一一家刻印社。施义水在那里工作了30多年,最拿手的是刻公章。
80年代,各个乡镇都要重新刻印章,有时一个乡镇要刻的章就有上百个。那时候的刻印社繁忙又热闹,每个人都埋头刻章,从早忙到晚,施义水一天能刻上百枚印章。忙的时候带回家做,妻子都要帮忙打磨章子。
每一枚印章,都铸进了工匠的技艺,独一无二。顾客认可施义水,有时还请他在公章上做些记号,以防旁人模仿。
那样的热闹,渐渐沉寂下来。后来,泉州的刻印社陆续多了,施义水供职的这家刻印社,也不再有雕刻公章的资质,只能接一些私人或寺庙的刻印。
更大的冲击,出现在2000年后——刻印机出现了。
“机器几分钟就刻一个章,只要5元钱,比手工的成本少多了,怎能不受欢迎?”成批的印章从流水线中下来,施义水10来天都等不到一单生意,手里的刻刀,慢慢闲了下来。
传承
这门手艺后生愿意学吗
退休后,仍有许多朋友请施义水刻章。但闲暇时,他也常担忧,这一家三代人的“祖公业”,难道就这样失传了吗?
想当年,这个雕刻技艺,还是“只传媳妇不传女儿”的家族手艺,如今却后继乏人。在施义水住的田安路附近,还叫“田安村”的时候,村里都是做印章的人,手艺人陆续老去,有的转行了,年轻人不愿学。如今,刻印章的只剩下他一个了,儿女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学刻章。
上个月,施义水曾工作过的刻印社关闭了。厂里最后一批刻印师傅,都和他一样,四五十岁的年纪,他们走之后,刻印的匠人所剩无几。
“就像动物灭绝就没了,这个技艺一旦失传,恐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不舍技艺失传,施义水想做点什么。他说,如果有人愿意跟他学,很愿意免费教一教。
如果您对刻印有兴趣,想跟着施师傅学习,可拨打海都热线通95060报名。(海峡都市报闽南版记者 彭思思 夏鹏程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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