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忆日军暴行:抓老妇当苦力不成就一枪打死
马元流的祖宅曾被日军的炮火轰炸过
马元流老人所写的抗战日记
刘启桐老人当年被日军抓去当苦工
日本兵从福州北岭进到新店镇磐石村时,和村内所有人家一样,马元流一家大门紧闭,身体蜷缩着躲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日本兵破门而入之时,家人虽庆幸躲过一劫,但其偷鸡摸狗之事至今仍历历在目。此后一个月,日本兵在新店罗汉山上,挖战壕筑碉堡,游击队不停袭扰与其作战。
这是1941年,日军侵占福州之时,马元流在城外的亲身经历,而在日军尚未进入福州之前,日本就动用军机四下轰炸,并向福州百姓投放劝降书。彼时的福州城部分百姓已经撤离到城外,又遭逢干旱之年,诸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不在少数,马元流的父亲也在逃亡到顺昌洋口之后因水土不服而病逝。
我们通过马元流等福州百姓的回忆,日本兵在福州城外侵略暴行可见一斑。
飞机在头顶盘旋大量市民出城避难
在1941年前夕,已上小学的马元流就对日本兵的残忍早有耳闻,他经常看见日本人的飞机在福州上空盘旋,飞机飞得很低,经常还会扔下一些炸弹。日本飞机投弹后立即向上空爬升,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偶尔还会扔下一叠叠的劝降宣传书,撒落在磐石村。
1941年4月19日,日军第18、48师团等部队9千多人,在空军和海军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掩护下,分别从连江等6处海滩登陆,消息传到福州城内,人心惶惶。
马元流所在的磐石村位于福州井楼门外,井楼门和北门是当地农民进城的通道,也是历朝来福州学子进京考取功名的必经之路,走出井楼门经许多村道可直奔新店北岭下,此后又可经宦溪镇进入连江县。福州两次沦陷,日军皆有在连江登陆。
马元流回忆,为了福州百姓免遭劫难,福州市政府号召在日本人可能途经的北门外的乡村道路上,挖出坑口来,避免侵略者的机动装甲开进来。当时每个村落都承包了一段路进行破坏。而城里居民也被号召疏散到郊外乡村。
马元流回忆,日本兵到福州的前两天,村里的老百姓像往常一样去城里挑粪,打算给村里的农田施肥,快走到井楼门时,发现有大量的市民出城,行色匆匆。“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挑着行李扛着草席”,马元流说,原本荒凉的村道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很多市民在村里寻找自己的亲戚借宿,有的干脆在此地租起房子,暂时落脚下来。马元流的家里当时就住进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上海的一家报社当编辑,带着一箱子的书在他家里住下,日后逃难时这箱书也没来得及带走。
炸弹炸塌墙角外公差点被炸死
而城里的大户人家早已人去楼空,马元流说,那时已基本是无序的状态了,很多商铺和大户人家的门板都被卸了下来,被运到郊外建房,或者被乡下的百姓直接拿回去当柴火。
马元流说,就在村里人看到大量市民出城逃难的第二天,小日本的飞机就飞抵磐石村附近上空进行轰炸,他的外公连达炎差点就被炸死。
马元流说,当时飞机飞得很低,在寻找可以轰炸的目标,离外公家一百米左右,日本飞行员看到了古城村一白砖建成的大房子,规模很大,是缅甸归来的华侨盖的,“可能炸弹要对准他们,结果扔到了我外公家”,马元流说,那时炸弹扔到房子的前厢房的墙角上,早年土墙很厚,炸弹在墙角爆炸,墙角塌了一半,当时连达炎就在里面,炸弹的威力很大,他被震得趴了下去,人也被吓昏过去,很久之后才爬了起来,“满脸都是灰尘”。
彼时的福州城除了人祸,还有天灾,1941年时逢干旱,农民收成不好。马元流家种了近一亩的农田,当年虫害不少,即便到了晚上,还得动员小孩将残留在农作物上的虫子打掉,那是马元流此生见过的最多的虫子,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如此一来,饿死的老百姓不在少数,人们无奈之下跑到山上去挖野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