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事件背后的美国社会隐忧

8月18日，美国纽约街头一名参加集会的男子高举双手，声援密苏里州弗格森居民因非洲裔青年遭白人警察枪杀而掀起的游行示威活动。18岁非洲裔青年迈克尔·布朗8月9日下午同一个朋友在弗格森地区街上行走时，被一名白人警察连击数枪身亡。此次事件引发抗议活动，并演变成持续性骚乱。 新华社/法新

一边是大加褒奖，一边是提出警告——突然中断休假的美国武装力量总司令奥巴马，对两支部队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对待。得到赞扬的，是正在伊拉克执行突袭任务的美国作战部队；受到警告的，则是开往密苏里州弗格森镇的一支国民警卫队。奥巴马对两支部队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态度的原因很简单：作战部队打击的是恐怖极端组织；国民警卫队要对付的则是抗议白人警察枪杀黑人青年的美国民众，而这很可能加剧美国国内的一场骚乱。

8月9日，美国密苏里州的一名白人警察在圣路易斯市弗格森镇开枪打死手无寸铁的18岁黑人青年迈克尔·布朗，引发当地民众大规模抗议，随后演变成暴力事件，并在美国引起强烈反响。在该镇的抗议示威活动中，佩戴护具和防毒面具、乘坐装甲车的警察，与抗议者发生了持续的冲突。为恢复秩序，16日，密苏里州州长尼克松签署宵禁令，宣布该州进入紧急状态。但宵禁令并没有压住当地沸腾的民情，弗格森仍然处于持续的暴力活动中。18日晨，尼克松再次下令，派国民警卫队进驻弗格森镇，以维护当地治安。

早在14日，奥巴马就曾发表了一个简短谈话，称对弗格森事件应有一个公开、透明的调查，警方没有理由对抗议者过度使用武力，并呼吁“现在是让伤口愈合的时候，现在是让弗格森的街道平静的时候”。但是，抗议者和警方显然都没有尊重奥巴马的建议，抗议行动仍在升级，对付抗议的力量也由警察变成部队。美国有线新闻网等主流媒体一直在分析奥巴马是否会中断休假介入枪杀事件。18日，奥巴马果然中断了在马萨诸塞州玛塔葡萄园岛的休假，返回华盛顿处理该事件。在当日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上，奥巴马承诺说，派往弗格森镇的国民警卫队只会被“有限度”地使用，“军事力量与地方执法力量有着巨大的差异，我们不想把这些界线变得模糊”。

分析认为，枪杀事件或许部分归因于美国警察在少数族裔社区执法时的恣意妄为和野蛮粗暴，部分归因于美国长期以来的警察军事化，以及他们对少数族裔敌意犹存。《纽约时报》报道称，上周，弗格森当地医院一名叫加兰·摩尔的黑人职工为死亡青年布朗站立守夜时，听到了喷涌的怒吼：“我们受够了警方的种族主义行径。”摩尔表示：“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奥巴马对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行动也表示了担忧，他称，美国是法治国家，警察没有任何理由滥用武力，也没有任何理由剥夺民众和平抗议的权利。奥巴马还对州政府的强硬做法含蓄地表示了批评：“我想，记住这一点比较重要，这次派出州国民警卫队，是由州长指挥的，而不是我们联邦层面发出的指令。”奥巴马在新闻发布会上强调，重新审查如何装备和使用警察，会对今后有所帮助。接下来的几天，他将继续密切观察出动国民警卫队是否对局势控制有所帮助。他呼吁：“让我们去寻找一些理解，而不是简单地叫骂。让我们寻求愈合，而不是互相伤害。”

奥巴马苦口婆心呼吁的背后，是美国有史以来就存在的社会不公和种族歧视。现实情况是，弗格森镇居民三分之二是黑人，但该镇53名警察中只有3名黑人；其所属的圣路易市市长以及市议会6名成员中，有5名是白人。《纽约时报》报道称，当前，在黑人人口占大多数的城镇中，权力结构由白人主导的模式在美国很常见。今年早些时候，7名成员皆为白人的弗格森·弗洛里森特学区委员会，在没有透露原因的情况下，解除了该学区黑人督学的职务，引起了社区成员的愤怒。此事促使数名黑人参选角逐该委员会的3个空缺席位，但最后只有一人赢得了一席。去年，圣路易斯县警察局解雇了一名白人警督，因为他命令警员在一个购物区专挑黑人检查。地方报纸《圣路易斯邮报》称，同白人驾驶者相比，弗格森地区的警察会更多地搜查甚至逮捕黑人驾驶者。弗格森镇的教育系统正摇摇欲坠，布朗毕业的那所高中，地处全美最乱的社区之中。

根据初步尸检报告，确定布朗死于枪伤，其至少身中6枪，其中头部中两弹。奥巴马表示，他将派司法部长霍尔德于20日前往弗格森镇，进一步调查枪杀案。美国媒体报道称，抗议人群仍在不断增加，除了弗格森镇当地之外，在芝加哥、底特律和纽约等美国北部地区，抗议者也开始出现。据称，在弗格森镇，抗议者已经将一座加油站变成他们的大本营。一名抗议者表示：“我们过去没有工作，但现在有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要讨回正义。如果这意味着暴力，那就叫它来好了。”

本报华盛顿8月19日电 本报驻美国记者 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