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洗脑多年的脑白金神曲原来是摇滚乐!

02.12.2015  17:40

在《中国之星》中,摇滚乐队“子曰”显得挺另类,林忆莲评价说,这是她见过最幽默的最富娱乐精神的摇滚,当然也是最有中国文化传统的摇滚。

网友认为“这便是地下乐队带来的惊喜”。然而,鲜少有人知道,这支名字较为冷门的地下乐队,实际上可以称得上是大陆神曲鼻祖,当年那首为千万人“洗脑”的“脑白金”广告歌正是出自他们之手。


子曰乐队主唱秋野。

秋野谈“洗脑神曲”:我都想揍它


说起子曰乐队,可能电视观众鲜有人知,但提到“脑白金”广告中的那句“收礼还收脑白金”,在中国恐怕无人不晓。《脑白金》广告歌的“病毒性”众人皆知,历史更是远远悠久于如今走红的《小苹果》和《我的滑板鞋》。


而创造了这首“神曲”的“大神”,正是子曰乐队。尽管二者乍看上去风格相差甚远,但在记者的采访中,子曰主唱秋野也道出了这段渊源。当时脑白金公司的老总,是秋野朋友的朋友,在听了子曰的演出和专辑后非常喜欢,便提出了合作意愿。然而子曰二话没说便拒绝了,那时在他们的心中,摇滚和商业是绝对格格不入的:“当时谈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回绝了。那时候摇滚乐以和商业合作为耻,与商业合作就等于叛变了。摇滚乐那时候崇尚不妥协的精神,钱就是摇滚乐的对立面。


后来在广告公司朋友百般相劝之下,秋野才勉强答应。出于对初次合作的担忧,他还专门查了脑白金的资料,并让广告公司发表了声明。“我说这个做不了,他们就跟我聊摇滚乐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发展等等,就劝我。


经过几番思想工作,秋野最终同意在他们的作品《二八恋曲》里加入这么一段词作为广告语,“最后我说这样,我们自己也有几部作品,从作品中拿出这么一段,当作你们广告跟我们作品同时进行,这样等于也不是专门为了你们广告。”不料这附加的简单几句,却成了后来红遍大街小巷的“神曲”。


谈及它的“洗脑”影响力,连秋野也觉得有点好笑,禁不住拿自己开涮,“我常常看电视,打开电视机就是脑白金,太烦了。换一台,再换一台,还是脑白金。我知道很多人恨这个广告,我自己都想揍它。”一句“收礼还收脑白金”噌噌火遍大江南北,但幕后主创子曰却没有因此走红。对此,秋野非但不介意,反而觉得庆幸,他打趣道:“我都不太敢跟别人聊这件事。那时候我喜欢看《雍正王朝》,看到正紧要处广告出来了,喝着酒就想用酒瓶子砸电视,我相信很多人有这种感受。


秋野坦言,这两句“神曲”虽然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并不是他们做摇滚的初心:“如果告诉大家这是我们做的,我觉得可能会伤害子曰本来应该做的音乐。因为我知道这毕竟不是我们原创的原本之意,它单纯对于我而言只是生活,不是理想,不是我要搞摇滚乐的原因,这不是我的动机,但是它确实这十几年对我来说是生活。


子曰乐队主唱秋野。

没有崔健,就没有唱摇滚的秋野

从地下摇滚到走上舞台,秋野的这步跨越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下了很大决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因为崔健的一个电话”:“崔哥当天打了电话,我以为就是帮着演个出,属于这种状态。所以来了以后我就找不着方向了,因为我很少参加这种电视节目。
当时秋野在发烧,也没详细问要做些什么,到达以后,他才发现是参加音乐节目:“等于还没有下定决心,就已经来了,然后统一了一下思想。我是一个如果不明确方向就不知道怎么干的人。

因为一个电话就毅然前往,崔健在秋野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事实上,他走上摇滚道路也是因为崔健。“当我听到《一无所有》和《一块红布》的时候,我决定了,就是选择摇滚乐。没有他,我不会干这行,可能我现在是一个画家,天天喝酒唱卡拉OK的画家。所以这就是榜样。

秋野坦言,在听崔健摇滚之前,自己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随着父业在做勘探工作。但是他对勘探完全没有感觉,反而爱好弹琴。“我们老说,年轻人要有一个理想,但是我之前感觉理想是不透亮的,就跟阴天似的。我知道会有一个月亮,但是我看不清。”直到听到崔健的《一无所有》之后,他才幡然醒悟:“听到老崔的《一无所有》,我感觉我理想的那个月亮是亮的,没有那一层暗的东西在,就是它!然后我一路开始组乐队,创作、走穴演出。从那儿以后的人生基本上是在音乐的状态里头。

秋野形容崔健是自己的良师益友,自己一出道便能他合作,实在相当幸运:“我们第一场演出,老崔就去看,然后一个星期以后就和他签约了。我们区别于所有的乐队,他们需要经过几年的努力,前期一定是像爬山坡一样,有一个过程。而我们就是把这个爬坡的过程给省略了,直接就和顶级的摇滚乐大师合作了。

经过20多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从粉丝和偶像,到师徒,再到最后成为兄弟。“他的为人、他的音乐、他身上的力量,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了。”因此,听闻崔健邀请自己过来,秋野二话不问,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如果是他认真考虑过的一件事情,他告诉我了,我肯定就不过脑子了,我认为没有问题。

回忆起和崔健初次相识的场景,秋野记忆犹新。当时崔健和他约在家胡同口的一个老字号饭馆见面,秋野见面便寒暄,喊了一声“崔哥”,而率性的崔健并不乐意,直言“要么叫我崔健,要么叫我老崔”。当时的秋野还觉得有些尴尬,“我当时就懵了,就觉得这什么意思?那种感觉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知道吗?”但也是在这时候,他意识到崔健和自己一样,身上有反骨,有叛逆气质。而这种共鸣,也让他更加坚定了选择摇滚的决心。


相声摇滚”要的就是中国味儿

首期《中国之星》中,子曰乐队的一首《乖乖的》点燃全场。不仅其中的天津话说唱让观众捧腹,歌中的一串“得吧得吧得”更被不少网友唤作“魔性旋律”:“这一串得吧得吧听得我根本停不下来,就快被洗脑了。”对于这种耳目一新的“相声摇滚”,有人觉得它霸气幽默,有人觉得这就是摇滚的精髓,还有人觉得就和天津快板差不多。

尽管各种评价五花八门,但在秋野看来,这种风格可以统称为“子曰式风格”:“比如说调侃,或者戏剧色彩,都可以归到‘子曰’这种风格,其实我们很多作品里面也就有一部分是这样的。有人说我们是相声,有人说我们是戏剧。说法有各种,但是肯定没有人说我们是流行。

谈起《乖乖的》,秋野笑言,因为其中的天津话太深入人心,很多人还一度认为子曰是一支天津的乐队:“可能这也是第一个用方言来做摇滚的,直到现在也有很多人认为子曰是一天津的乐队,还说这是我们天津的骄傲。”而事实上,子曰乐队地地道道北京的,之所以在歌曲中加入天津话,纯粹是出于作品本身的考量。“比如说《乖乖的》,我就觉得北京话、普通话,不带劲儿,不适合R&B,因为它没有那个韵味。《乖乖的》这个就是‘嘎杂’,就是属于不好好聊天。为什么相声都是天津那边的,你会听着特过瘾,就是它‘嘎杂’。

在秋野看来,这种“中国式摇滚”也并非某种坚持,而是自然地流露:“你不就是中国人吗,中国人怎么可能做出西方的音乐来?就跟西方人拉二胡,还没我们中国七岁的孩子拉得有味道一样,这中间就是民族文化,民族血统。从小的文化是骨子里的东西,别人模仿不来,同样这个道理对西方文明也好使。


秋野坦言,自己骨子里更加亲近富有东方韵味的事物,五声调式、诗词歌赋等等都是他从小接受的熏陶:“我喜欢戏曲,喜欢相声,包括喜欢一些民间音乐,虽然可能说它不够完善,但是我会被它们本土的元素所感动。

作者:黄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