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朱宁宁
本报见习记者 朱 琳
“如果非洲象按目前每天54头的数量持续被杀戮,当我女儿夏洛特公主25岁时,世界上将没有非洲象。”
24日,央视《开讲啦》栏目播出了英国剑桥公爵威廉王子关于野生动物保护的公开演讲。节目中他宣传保护野生动物,呼吁打击非法野生动物交易。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节目播出的前几天,国家林业局发布2015年第17号公告,宣布从公告发布之日起一年内,我国临时禁止进口在非洲进行狩猎后获得的狩猎纪念物象牙,国家林业局暂停受理相关行政许可事项。
业内人士评价,此举大大加强了对非洲象牙国际贸易的限制和控制,以期更好地保护非洲象。
合法贸易掩护非法走私
大象又被称为“环境工程师”,它是生物链顶端的大型动物,维持着环境和生态的平衡。保护大象,也是在保护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水源、植被和空气。
然而,近年来,由于盗猎、走私严重以及全球野生象及其制品非法贸易活动日益猖獗,严重危害了大象种群的安全,象牙贸易所驱使的盗猎已使非洲部分地区的大象种群死亡率达到11%至12%。在2010年至2012年的3年间,就有超过10万头大象被猎杀,平均每15分钟就有一头大象被杀害。这对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构成了严重威胁,野生大象保护面临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已经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据了解,《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全面禁止了国际象牙贸易。“尽管国际象牙贸易被禁止已长达26年,但这项禁令却并没有取得长期成效,加上国际社会逐渐放开合法象牙贸易,其效力被大大削弱。”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中国代表葛芮说。
“必须全面禁止国内象牙贸易,关闭象牙雕刻产业,同时,鼓励牙雕艺人雕刻合成材料,象牙贸易才能永远退出市场。”国际人道对待动物协会中国政策顾问李坚强建议。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2008年,公约允许中国合法地一次性进口了62吨象牙,以每年5吨的数量合法投入市场,野生动物保护部门批准了37家象牙雕刻厂,137家象牙零售商店。合法买卖象牙,需要得到林业部门的经营许可证,并且每一件藏品都会有一个经过国家相关单位审核的“象牙收藏证”。
2011年11月底,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曾进行调查,158家象牙加工和销售点的抽样监测显示,其中101家没有证件。而据国家承认的合法加工和销售商家说,他们每年只能分到几十公斤象牙,分到的象牙在一个月内就能加工完成,但企业要生存,所以其余时间用的象牙都是非法走私进口的象牙,非法进口的象牙数量远远超过了合法进口的数量。
“在这种合法市场的掩盖下,更多的非法交易披上了合法的外衣,给不法分子提供了销售渠道,也就是象牙洗白。尽管合法象牙贸易的规模很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却是引发并刺激大规模非法象牙贸易的罪魁祸首,并为其提供掩护。”葛芮说。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高级科学顾问孙全辉认为,在国内尚未全面禁止象牙贸易的情况下,任何外来输入的象牙都可能进一步刺激国内的象牙需求,加剧非洲象被猎杀的风险。
对象牙贸易必须零容忍
据记者了解,早在今年2月,国家林业局就曾发布2015年第7号公告,宣布我国实施临时禁止进口《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生效后所获的非洲象牙雕刻品,实施期限为一年。在这一年内,国家林业局停止受理相关行政许可事项申请。时隔8个月后,国家林业局在第7号公告禁止进口非洲象牙雕刻品的基础上,扩大了禁止进口的范围,直接禁止了进口在非洲进行狩猎后获得的狩猎纪念物象牙。
业内对此表示认同。“这项措施的颁布充分显示了我国政府保护非洲野象、履行《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的诚心和决心,这对于打击非洲象牙走私,警示不法分子,提升全社会保护野生动物的生态文明意识,将发挥重大的作用,对其他国家也起到了带头作用。”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杨朝霞接受《法制日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评价。
在孙全辉看来,公告是对中美刚刚达成的全面禁止象牙贸易所采取的一项具体措施。面对全球日益高涨的保护大象的呼声,中国政府的这一举措无疑具有积极示范效应。
“我国现行野生动物保护法急需与时俱进地进行修改与完善,但象牙贸易猖獗,而立法则需要时间和时机,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这之前,若不能有效制止象牙买卖,则很有可能到法律出台时,大象也接近灭绝的危险境地了。”动保网联合创始人张丹认为,这项措施在相关法律出台之前全面彻底地遏制象牙买卖,不留任何余地与空间,无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但张丹同时指出,此次颁布的公告,一年的时效性容易产生误导,一年以后是否还能继续生效无法确定。这让很多不法分子还抱有观望的态度,并未彻底打消他们对象牙市场的觊觎之心。
葛芮认为,一年的时效具有局限性,应无限期禁止,希望出台相关法律予以规范,让那些还抱有幻想的不法分子彻底打消念头。“象牙贸易禁令颁布已20多年了,非洲象仍受到商业盗猎的威胁,这使很多人震惊不已。要想防止大象灭绝,必须再一次并且全面禁止象牙贸易。我国这项措施向国际和国内发出了一个明确信号,就是我国对象牙贸易采取零容忍的态度。”葛芮说。
加快立法步伐禁止贸易
据了解,由于没有全面禁止象牙贸易,现实中也造成了执法混乱。有一部分商户是国家允许对外销售象牙制品的,其销售的象牙也分为两种,有收藏证的为合法的,没有收藏证的为非法的。还有很多非法商户销售非法象牙制品,这中间经常混淆,不仅老百姓容易迷惑,也给执法人员的调查带来了困难,不利于打击非法象牙贸易。
孙全辉建议,尽快启动立法程序,为全面禁止象牙贸易奠定法律基础。明确买卖象牙的违法性,即任何与象牙有关的买卖都是违法的,都构成犯罪,那么责任方落实了,在执法操作上也就更容易了。
“我国缺少全面禁止象牙贸易的立法,而全面禁止象牙贸易是国际大形势,如果立法形成,就会填补这一漏洞,也是在野生动物保护上迈进了一大步。”李坚强说。
张丹称,我国相关立法应加快脚步,首先,将公告提升至法律层面,使其具有更强的打击力度,更有威慑力。其次,在时间限制上能够杜绝侥幸心理的产生,断了不法分子的念头。最后,对消费市场会起到很大的遏制作用。因为全面禁止买卖象牙的法律出台后,也就明确表示,我国任何象牙买卖都是非法的,不管是卖方还是买方都构成犯罪,没有市场也就没有买卖。
“野生动物保护法即将修改,希望能够在此次修改中全面禁止象牙贸易,这也是很多动物保护协会的心声。”杨朝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