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城乡一体化的持续推进，我市公交线网基本覆盖城市中心城区的各个功能区，并且扩展至部分农村乡镇。6月1日起，市公共交通公司旗下15条公交线路延长夜间服务时间，更加方便百姓夜间出行。公交车是城市里一道流动的风景线，这晚，我们在台风“海贝思”裹挟来的暴雨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城市风景。
晚上7点48分，一辆车牌为闽BY5039的3路公交车，缓缓地驶进市区凤凰山公交车始发站点。这是一条班次最多、夜间运营时间最长的公交线路，横跨城厢区、荔城区、涵江区。
由于暴雨倾盆，路面积水严重，不少低洼地成了“水塘”，停车场里也是水汪汪的一片。在雨夜中等候体验采访的我们赶紧趟着水，跑上车厢，鞋、后背均已湿透。
壮实、平头、圆脸，身穿蓝色工作服，这是当班司机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我们道明来意后，他也作了自我介绍。他叫陈鹏，今年39岁，2006年从安徽来到莆田，在公交公司上班已8年。
开车前，他告诉我们，3路车全长20公里左右，共30个站点。每天他要在这条线路上往返共8车次，有时候有人请假，就要连续工作14个小时，晚上12点才能下班。“这份工作很累，很单调，有时还会招乘客莫名谩骂，但对我这个从农村进城的人来说，能在城市里开公交车，还是觉得骄傲，应该珍惜。”
车辆行驶中，雨水撞击得车窗“啪啪”作响，车头的雨刷不停转动着。
经过市区文献路、梅园路时，沿途依旧灯火辉煌，街道上人来人往。这时，有乘客下车。他盯着后视镜看，确认安全才打开车门让乘客下车。他说，开车需眼观四路，每时每刻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在市区兴化宾馆站，这里位于正荣·时代广场、金鼎广场两城市购物休闲中心中间，附近商业街的乘客也会到这里搭车。公交车靠站时，冒雨等候的乘客已经排成了队。车门一打开，乘客一拥而上，车门口一下挤满了人。“注意安全，不要着急。”每次打开车门，陈鹏都会耐心地引导乘客，但有的乘客根本不理会。由于这个路段较狭窄，过往车辆拥挤在此，还不时有摩托车横冲而过，路面上喇叭声四起，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这让陈鹏开车有点困难，但他没有表现出急躁的言行，也没有跟着按喇叭。
雨虽然下得很大，但许多在市区工作的工薪族上完夜班，还是选择乘坐公交车回涵江。一名姓吴的80后女乘客家住涵江宫下，在市区三信金鼎广场一家服装店上班，每天都要乘坐3路车。她说，3路车夜班开的时间比较长，而且走出店门就可搭乘，很方便。如今，公交车使得城市与郊区、农村的距离拉近了，乡下人夜间进城也不再是难事了。
到了八二一中街赤溪路段，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乘客。透过窗外，我们看到，因这里修路，4车道被铁栏围成双向车道。坑坑洼洼的路面，拥挤的车流，让车辆行驶困难。他说，城市在不断的发展，不少道路进行扩宽改造，堵车是常有的事。
以前坐江口车经过时，人都会被颠簸得飞起来。但陈鹏车开得稳，我们并没有那种“飞”的感觉。他说，只有车开得稳，才能给乘客带来安全感。开车16年了，他慢慢懂得开车的道理，要坚持“起步稳、行车稳、停车稳”。
在福厦路与荔园路交叉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他告诉我们，去年12月份，一个乘客要求他在这个红绿灯处停车让其下车，“那是违规的，也是对他生命负责，我当时就向他解释，说不可以在红绿灯处下车”。但这个乘客并不罢休，在车上对他进行语言侮辱，还威胁要找他的麻烦。下车之后，竟然捡起路边石头砸向车窗，把车上的钢化玻璃砸碎了，还好没伤到人。
在协丰鞋厂站点，有乘客招手上车。陈鹏说，在这个路段晚上回涵江的乘客，有一半以上是在工厂上班的。每天晚上乘客都很多，下雨天稍微少点。
他说，做服务行业，遇到乘客不理解随口乱骂，觉得委屈。“乘客上班为赶时间，埋怨我车开得慢。夏天开冷气，有人嫌冷，我就把温度调高些，可又有乘客不理解，开口就骂，‘我交了空调费，为什么不把冷气开大点？’”说话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尽管受气，但我们了解到，8年来，他几乎没有接到过一次投诉，去年还获得“福建省文明驾驶员”称号。
车驶离市区越来越远，城市路边的霓虹灯也渐渐地消失在车窗外。从西天尾至涵江新港的部分路段少有路灯，沿途只有临工厂的路边偶有乘客上车。
在有的路段，我们看不清20米之外的事物。夜间能见度低，给司机行车带来极大的挑战。“不怕看不清路，车陷进水坑吗？”我们问道。“我在这条线路开了8年车，沿途的路况都比较清楚。”陈鹏自信地说。
晚上8点47分钟，3路车抵达涵江国欢镇终点站。乘客们纷纷打着伞匆匆回家了。陈鹏没有稍作停留，而是调转车头准备马上再出发。我们问他：“刚进站怎么不休息一下？”他说，他们每趟从发车到终点就只有一个小时，由于时间紧，不能多耽误，每天吃饭都成问题，“而且，下雨天，很多乘客还要等着坐车回家”。
返程的时候，车内的乘客比较少，有两位路人的雨伞在暴风雨中被吹得弯曲变形。由于路上空旷，车速稍微加快了一点点，但还是很稳。我们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车前方。他说，常年开车，少有运动，坐骨神经痛和脖子酸疼都是老毛病了。但公司关心员工们的生活，“不仅给予医保、社保、公积金，还提供住房，我现在很满足”。
晚上9点50分左右，车又缓缓地驶进市区凤凰山始发点，雨越下越大，路面的积水已经可以盖过运动鞋的鞋跟。他拿出用塑料袋包裹的剩盒饭，扒几口充饥。
我们告别陈鹏时，他叮嘱我们“路上小心点”。而他还要顶着风雨守好“末班”岗。我们感觉心里暖暖的，正是有他这样的“使者”，使更多人享受到城乡公交一体化的便利。祝他一路顺风。（吴桂勇 吴伟锋）
图①：陈鹏夜间开车更加专注。
图②：忙不过来，陈鹏就在车上吃晚饭。
图③：雨夜中的3路公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