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冲击传统教育行业 免费不是“一招鲜”

　　黄昏的斜阳，映着发亮的看板，黄色的脸孔，映着苍白的眼光，你在汗水和书包擦肩而过的样子，仿佛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拥挤的补习街……——郑智化《补习街》

　　台湾的南阳街曾经被称为“补习一条街”。在350米的狭长街道里，聚集着各种类型的培训机构。1981年是补习培训班的黄金岁月，仅是高考复习班，这里就冒出48家，可以容纳30万的学生量。30年后，情况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到2012年，南阳街还有3家高复班，而到了2014年则仅剩下一家。

　　“以南阳街为代表的台湾教育培训行业正在堕落，社会少子化、经济小康化、高等学校普及化等都是重要原因。”龙文教科集团董事长钟藏政见证过台湾教育培训的兴衰轮换，他认为台湾的很多经验大陆教育培训机构都可以借鉴，但当前大家的处境有一个很大的相似之处，传统的教育行业正在面临互联网带来的冲击……

　　新东方的夏天有点冷

　　对于国内规模最大的教育培训机构来说，新东方的这个暑期有点冷。

　　7月22日，公司发布了2014财年(2013年6月1日至2014年5月31日)的业绩。尽管报告期间营收和净利润增幅均超出预期，但公司股价依然应声下跌，两天时间跌幅接近20%。

　　坏消息是公司业绩增速正在放缓。暑假期间是培训行业的传统旺季，但新东方6月的招生情况非常糟糕，其中优能英语夏令营和高中英语报名人数同比下降了近30%，因此预期2014年6月至9月的营收涨幅仅相当于去年同期的一半。

　　“可以想见的原因是高考改革传闻导致大量父母认为英语更容易了，所以他们不再让孩子参加暑期英语训练营。另外一个原因是二三线竞争加剧，学生开始不需要再来北京或上海学习了。”新东方CFO谢冬萤在随后的电话会议上这样解释。

　　业界认为谢冬萤没有提及的另一个原由是来自线上英语教育的竞争。今年2月，语音游戏起家的YY成立在线教育平台“100教育”，矛头直指英语教育，这是新东方业务板块最大的“现金牛”。据YY方面称，凭借免费的模式，“100教育”在第一次托福雅思强化班开课时有2万人报名。

　　除此以外，人才的流失也是传统培训的另一个心腹之患。在很长时间里，新东方通过搭班教学、树立榜样等方式巧妙地留住了大量优秀教师，成为行业学习的“标杆”。但从2014年以来，公司内部高层的离职速度相当惊人，而流向最多的就是在线教育行业。1月，前执行总裁陈向东离开，几个月后低调创办在线教育平台“跟谁学”；5月，新东方前途出国总裁助理韦晓亮、批改网创始人翟少成等20名业务骨干高调离职，宣布加入“智课网”；7月，前高级副总裁沙云龙离职，去向不明。

　　实现教育公平成为可能

　　“在中国，真正能颠覆传统教育培训的新玩法还没有出现。教育培训行业因其需要强制力，使其采用完全线上模式困难重重。”在行业观察人士梁晓辰的设想中，未来伟大的教育产品一定像一款经典游戏一样，能够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并通过在线社交平台为客户提供良好的交互感，才能让在线学习行为长久持续，并提升效率。

　　尽管在线教育培训的“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但申万零售行业分析师刘章明认为，互联网行业正在推动传统教育整体技术升级和模式创新，而且一些细分领域里正在发生着令人惊讶的变化。“基础教育阶段，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差，并处于性格完善、能力培养阶段，关注、互动、社交都是必备，因此无论是义务教育还是课外培训，线下老师的互动教育是基础，如何通过信息化手段和产品创新来提高学生学习效率是努力的方向；而在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学生自学能力强，互联网革新的关键是解决教育资源不均，促进教育公平。”

　　在后一个领域，近期在全球火爆的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就是一个不错的尝试。2012年，麻省理工大学和哈佛大学联手创办了在线教育平台“edX”，为全球免费提供知名高校的课程视频。一年之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香港大学等高校也纷纷加入了“edX”平台，分享自己的教育课程。

　　轻点鼠标，足不出户即可学习名校课程，项目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青年学子的高度追捧。“与以往任何在线教育形式不同，MOOC对高等教育体系影响深刻。随着全球顶级高等教育资源扩散，人们公平、透明享受的教育资源成为可能。”刘章明说。

　　免费不是“一招鲜”

　　在线教育究竟有多火？91外教网创始人龚海燕前不久做过一个估算，平均每天新诞生的在线教育公司超过2家。

　　创业的热情来自我国教育市场巨大的潜能和较低的市场集中度。据德勤发布的相关数据，2013年我国教育市场总规模为9900亿元，而新东方的市场份额也就0.7%。按照国际经验，未来教育机构规模扩张是必然趋势，万亿级的市场规模着实让人垂涎。

　　2009年以来，传统行业信息化改造的潮流似乎让各领域的后发者都“疯狂”起来。“不谈盈利，积攒人气，互联网思维成为他们无坚不摧的思想‘武器’。”梁晓辰和业内许多创业者都聊过，“在许多创业者眼里，教育培训是一个‘低门槛’的行业。他们当中又或多或少有一部分人认为，不久后的将来，教育领域必然掀起一波革命浪潮，线下教育模式将被线上取代，这与商场沦为电商的试衣间是一个道理。”

　　当然，对用户免费是互联网“颠覆”传统行业的经典打法，不过对于这样的“一招鲜”，新东方集团网络运营总监祖腾有自己的看法。本身就有多年互联网公司从业经验，在他看来，培训教育市场和普通行业相比还有一些特殊性，用户对价格其实并不很敏感，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教育质量。

　　“免费在短期内或许能够吸引眼球，但目前线上培训机构提供的教育产品往往参差不齐，没有高质量的服务体系，尤其对于考试者来说，这样的‘试错成本’太高。”

　　据祖腾介绍，目前自己带领的线上业务团队，主要围绕本身的教育培训优势来做延伸布局，一方面，线上产品配合线下教育，提升客户整体满意度；另一方面，通过线上业务提升教育资源的产能和效率。“未来，通过线上业务和线下配合，新东方希望能够打造整套教育服务体系，提高学生学习效率和效果。”此外，新东方也模仿“颠覆者们”提供一些免费的线上产品，比如，在移动互联网端推出背单词利器“乐词”。“对于这样的线上产品，主要是通过各种渠道来获取用户，并促使他们由线上走到线下，打造O2O的闭环。”(经济日报记者 郭文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