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通报难解惑 孙杨队医遭禁为何能亮相仁川
[ 摘要 ]为期一年的禁赛处罚,意味着巴震的禁赛是从2014年5月17日至2015年5月16日,这期间他不能作为孙杨的医生随其进行任何比赛。但在九月份的仁川亚运会游泳赛场里,不少记者都看到了巴震的身影。
报纸截图
中国游泳队领队许琦接受记者们采访
记者李婷报道 25日上午10时,原定于游泳管理中心召开的通报会突然取消,只有一名工作人员给到场记者们发了张“关于浙江游泳运动员孙杨误服心脏治疗药物受到处罚的情况通报”;随后,游泳中心副主任尚修堂表示不接受采访,谁通知的找谁;最终和中心相持良久后,中国游泳队领队许琦才现身,对孙杨禁赛一事进行相关说明。
但许琦表示自己只是国家队领队,相关处罚是中心做出的,和国家队没有关系,而孙杨服用“万爽力”也是在代表浙江参加全国冠军赛期间,具体情况也不是特别明了。事已至此,尽管中国反兴奋剂中心、中国泳协对此事都已发声,但关于孙杨误服禁药的疑问,并不像几页通报写的那样简单。
自2014年5月17日至2014年8月16日止,孙杨受到三个月的禁赛处罚,但无论从24日中国反兴奋剂中心的通报、还是25日中国泳协的通报上,都只有孙杨一个人的名字在处罚之列,而实际上,一直跟随在孙杨身边的队医巴震,也受到了相关处罚。
国际泳联网站反兴奋剂报告页面上,有关孙杨的服用禁药的通报位列在第一条,而其中除了写到孙杨服用的禁药和受到的处罚外,还特别写道:“中国游泳协会对孙杨的医生巴震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禁赛处罚,起始时间和孙杨一样,从2014年5月17日开始。”而这一点,中国泳协等方面只字未提。
为期一年的禁赛处罚,意味着巴震的禁赛是从2014年5月17日至2015年5月16日,这期间他不能作为孙杨的医生随其进行任何比赛。但在九月份的仁川亚运会游泳赛场里,不少记者都看到了巴震的身影,而他依旧作为队医在为孙杨进行赛前赛后的各种准备和治疗。
9月21日,孙杨在亚运会男子200米自由泳决赛中左手大拇指不慎受伤,次日上午的文鹤朴泰桓水上中心里,在花样游泳比赛和游泳比赛的空地上,巴震作为队医就在帮着孙杨做着按摩和拉伸等准备工作——禁赛期间,巴震为什么依然能够以孙杨医生的身份出现在亚运会赛场?
巴震既然能出现在亚运会赛场,为孙杨进行各种服务,那么他就应该是代表团成员,但在仁川亚运会的代表团大名单中,却没有他的名字——队医的名字都会出现在各支运动队官员一栏,比如射箭队的队医刘宝富、羽毛球队的队医刘翠萍,但游泳队的大名单里却根本没有巴震的名字。
巴震作为孙杨在浙江队的队医,一直以来都跟随着孙杨到处训练和比赛,他也是伦敦奥运会中国代表团的成员之一,而他和孙杨关系之亲密,从2012年底的一条新闻也不难看出——在昆明进行训练的孙杨就餐途中,被记者追拍,而巴震直接上前阻止,以至网上流传了一组很有名的照片“奥运冠军人气高,脾气也不小”。
误服,不论是中国游泳协会的通报,还是浙江游泳中心的通报,还是中国反兴奋剂中心的听证会,最终都认定孙杨是误服了内含曲美他嗪成分的“万爽力”,只因为这种治疗心脏的药物在今年1月1日才被国际反兴奋剂机构纳入禁用药物清单,属于赛内禁用物质。上到中国游泳协会、中国游泳队,下到浙江游泳中心、队医巴震,5个月时间内,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曲美他嗪已是禁药?这是对孙杨负责任的态度吗?
许琦的解释是:“这个确实是团队的疏忽,毕竟万爽力以前就是常用药,孙杨也一直在服用。国际反兴奋剂机构今年新列的药物清单全部都是英文,种类很多,而万爽力是里面的物质成分含有曲美他嗪,这个需要团队对每一种药的成分都特别了解才行。我们确实都不知道,这个也是浙江给开的药,我们都得加强工作。”
许琦的语气对孙杨有些同情,也希望大家对孙杨给予宽容:“运动员生病风险真的很大,不小心服用药物就会造成阳性,孙杨的成绩是经得起考验的,他绝不会在全国赛上故意服用禁药,而且在中国游泳队全年被检查兴奋剂的比例中,孙杨是查的最多的,他绝不会铤而走险。”
如果说是中心、队伍、队医的疏忽,不知道万爽力的成分里还有曲美他嗪,但在万爽力的药盒上,“万爽力”三个字下面,是比万爽力字体更大的“盐酸曲美他嗪片”七个大字。
在24日中国反兴奋剂中心公布了孙杨服用禁药以及处罚的消息后,亚奥理事会一名官员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得知孙杨禁赛后,并没有处罚孙杨的计划:“仁川亚运会的反兴奋剂检测,没有检查出阳性结果,所以这个事情与亚奥理事会无关。”
而这名亚奥理事会官员随后说:“中国泳协和国际泳联有可能采取处罚措施。”
中国泳协的处罚早已产生并且期满,国际泳联到底对此事是否知情?是否有追加处罚呢?25日记者在对中国游泳队领队许琦的采访中,三次提到相关问题,但对方均没有做出非常明确的说明。
第一次问及国际泳联方面是否有相关处罚后,许琦并未回答。
第二次有记者提到2011年巴西游泳名将小西埃洛因为服用禁药,国际泳联想追加处罚,但最终被体育仲裁法庭驳回,孙杨这一次有相关的沟通吗?许琦说:“这个我们没有,因为孙杨的情节比较轻。”
第三次提问,许琦终于回应:“我们中国游泳协会,在兴奋剂问题上处罚一名运动员,一般也不需要公布,但我们都会向上级的国际泳联报告,尽到我们的职责。这件事情是反兴奋剂中心公布出来的,这也正常。”
国际泳联的确也在官网上通报了中国泳协对孙杨的处罚通报,但并没有标明会做任何追加的处罚,那么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对于孙杨此次事件是否知晓,并且是否有所回应呢?
本报在24日给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发邮件进行了解,其媒介高级主管本·尼克斯的回复是——“WADA(世界反兴奋剂机构)还没有收到关于孙杨涉药问题的处罚决定报告。WADA在收到相关报告后,会重新进行审查,并且会决定是否启动WADA的独立上诉权,是否向国际体育法庭进行上诉。”
一般来说,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对于服用兴奋剂的禁赛时间都是两年,而孙杨的禁赛期只有三个月,并且正巧是在仁川亚运会开始前解禁,这真的是巧合吗?许琦解释道:“这个确实是在孙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服了曲美他嗪,中国反兴奋剂中心和浙江省游泳中心提供的情况说明也都是实事求是的。”
中国泳协的通报上表示,在7月10日,中国反兴奋剂中心根据孙杨的申请,组织反兴奋剂、心血管病、法律和运动训练等方面的专家召开了听证会,听证会的结论为,该运动员能够提出清楚且有说服力的证明,证明服用万爽力用于治疗心脏不适,并证明无意使用曲美他嗪来提高运动能力。
对于这个“清楚且具有说服力的证明”,许琦解释道:“就是医嘱和病历,这是很清晰的证据证明他确实是误服,不需要猜忌。”
至于三个月的禁赛期,许琦的解释是:“实际上这种情况的处罚可以是从0到2年,其实也可以只给他警告,不进行禁赛,但本着运动员本人也需要对进入身体的物质负责的概念,对他禁赛三个月,这个处罚合情合理。”
根据《世界反兴奋剂条例》的相关规定,第一次违规禁赛期可调整为:最轻给予严厉批评但不禁赛的处罚。那么,既然孙杨是误服,并且提供了清晰的证据,为何不可以就按照批评不禁赛的处罚来进行?
而且,三个月的禁赛处罚,期间并无比赛需要运动员参加,这样的处罚有何意义呢?
孙杨被查出服用禁药是在五月份的全国游泳冠军赛暨亚运会选拔赛上,当他17日夺冠后接受赛内检查时,A瓶尿样呈阳性。冠军赛5月12日至17日在青岛举行,是孙杨无证驾驶解禁后参加的首项赛事,他分别在12日、14日和17日连获200米、400米和1500米冠军。但在他获得的三枚自由泳金牌中,被取消的仅仅是1500米的金牌,200米和400米的金牌安然无恙。
许琦解释说:“在冠军赛每天都会有兴奋剂检查,每项夺冠的冠军都会被检查,孙杨就是在1500米夺冠后查出的,所以这个处罚就是针对那一天的,这是协会做的处罚,具体我也不是太了解,因为我们国家队并不参与。但我听孙杨说,在比赛过程中心脏不舒服,毕竟有医嘱,他就用了药,他今年恢复训练时间不长,训练也不系统,一到长距离项目,心脏就又会不舒服。”
浙江游泳协会在24日晚间发布的通报称:“今年5月16日,孙杨在参加全国冠军赛暨亚运会选拔赛期间再次出现胸闷、心悸不适等情况,当时,由于我们对《2014年禁用清单》的学习、解读工作没有及时进行,工作人员仍遵照医嘱按照以往的方法让孙杨服用了‘万爽力’,造成误服事件。”
既然查出服用曲美他嗪后取消了孙杨1500米成绩,而这个比赛也是亚运选拔赛,孙杨为什么还获得了仁川亚运会1500米的参赛资格?许琦说:“冠军赛并不是一锤定音的亚运选拔,我们对于亚运会的选拔是综合选拔,也会参考以往的大赛成绩。比如刘子歌,在冠军赛200米蝶泳比的也不好,但参考她是奥运冠军,去年成绩也好,我们反复讨论,也让她参加了亚运会这个项目,孙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