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反制美军“恶人先告状”
美军P-8巡逻机人员拍摄的我军歼11B战斗机
近日，中美军机在南海上空"接触"再引发外交风波。
一如既往，美国军方先指责我方，称我军一架歼11战斗机对其P-8反潜巡逻机进行"挑衅性"的近距离飞行。
同样一如既往，在美方指责之后2天，我国防部回应称我方飞行员操作专业，与美机保持了安全距离；美方对中方的指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美方对中方大规模、高频度的抵近侦察才是危及中美海空军事安全、导致意外事件发生的根源。
"恶人"美国数十年来持续对华军事侦察
实际上，美军自1949年起就对我国沿海进行持续数十年的舰机侦察活动，只是在2001年发生撞机事件后，中美这一军事冲突才开始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
这里使用"军事冲突"一词并不夸张，因为在冷战初期，美军不仅在我国外海实施抵近侦察，还会派遣无人机深入我国内陆窥探。中美建交之后，两军关系也随之好转，但美军的侦察活动并没有停止，只是转向低调。近20年来，在中美交流大势向好的情况下，美军在我国沿海抵近侦察问题日渐成为两军、乃至两国关系进一步发展的一大障碍。
美军一直对我国进行抵近侦察，2001年发生南海撞机事件。
美军坚持对我国沿海进行舰机抵近侦察，本质上是其霸权主义心态作崇。奥巴马政府近年实施"重返亚太"战略，除挑拨中国与周边邻国关系外，强化美军在中国周边军事活动也是另一重点。例如今年我国在南沙、西沙与菲律宾、越南发生摩擦，美军就派出P-8反潜巡逻机飞临监视，客观上助长了菲越两国的无理行为。
美军对我国沿海实施舰机侦察，其台面上的理由是"公海航行自由"。但按照国际法，公海航行、飞行自由也并非没有边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指出，公海只应用于和平目的，而各国在经济专属区内行使权利时，应适当顾及沿海国的权利。这些描述虽然比较模糊，但在立法原意上支持着我国的主张--在沿海经济专属区内，外军有航行自由，但不能从事损害我国家安全的侦察活动。
所以在这些事件里，美军方坚持抵近侦察，坚持对华军事准备，以维持亚洲"老大"地位，是一贯的"恶人"角色。
前段时间中越西沙海上对峙，美军P-8反潜巡逻机就频频临空监视。
要对付美军抵近侦察，必须采取边缘行动
既然要对付"恶人"，那么我国战斗机飞行员当然不能做"乖孩子"。由于经济专属区并非领海，我战斗机不能实施击落或开炮警告，对于这类处于国际法灰色地带的摩擦，也就需要一些边缘性行动对美方施压。
按照美国华盛顿灯塔网站的报道，此次我军歼11飞行员做了一个曾在电影《壮志凌云》里出现的动作。歼11先从P-8侧面接近至大约15米距离，然后实施"滚筒"机动，以座舱盖朝下的姿势越过P-8头顶，飞到另一侧。美军官员指责称，这个动作非常危险，用意是故意恐吓这架监视飞机。
如何看待这个指责？前面提到这是一个国际法的灰色地带，是美方损害我国家安全在先，我方战斗机飞行员必须做些什么作为回应。如果在此过程中，美军飞行员感受到压力，那是应有之义。
在电影《壮志凌云》中，阿汤哥驾驶F-14战机通过滚筒机动飞到对手头顶。
尽管美国方面描述得活灵活现，但"滚筒"机动是再常见不过的战斗机战术动作，原本主要用于控制速度，保证自己在敌机的后方。"滚筒"机动在操作上非常简单，飞行员往左压杆、同时蹬左舵，战机就会往左做"滚筒"；右压杆、蹬右舵，那就是往右"滚筒"。
而相距15米也算不上多危险，此属于密集编队的间隔范围。尽管现代喷气式战斗机大多采用疏散队形，但密集编队的整体雷达反射与民航机、带电云团相似，在对敌突袭行动中仍有意义，所以密集编队仍是战斗机部队的训练内容之一。更何况，我国战斗机飞行员都经过空中加油训练，由于我军现役空中加油机是轰油6，这可能是世界上难度最高的空中加油，受油战斗机需要在轰油6机翼涡流最强处保持数分钟，期间两机间隔不到15米。
也就是说，就算美国方面的指控是真实的，就算美军P-8飞行员感受到了压力，此次近距离接触也没超出风险可控的范围，称得上一次完美的边缘行动。
滚筒机动操作并不难，是很常见的战斗机战术动作。
我军飞行员的空中加油训练难度比逼近飞行还要高，当然这是由于轰油6技术缺陷导致的。
对于外军的抵近侦察，其实还有更粗暴的处理方式。1987年，挪威空军一架P-3反潜巡逻机在苏联沿岸执行侦察任务，与苏军一架苏27战斗机遭遇。苏27在进行2次逼近飞行后，第3次选择"空中撞击"，从P-3右翼下方高速掠过，用垂尾切开P-3的右外侧发动机。P-3遭撞击后一分钟内高度下降3000多米，在坠海前最后一刻才侥幸改平。这就是冷战时期著名的"巴伦支海上空手术刀"事件，那架进行撞击的苏27仅垂尾受损，顺利返航。
空中对峙之外，舆论战争更需要重视
向美军巡逻机飞行员施加压力本身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现在是和平年代，在空中对峙"战场"之外，舆论战场往往更需要重视。
此次事件，美方的做法是先向专业防务资讯网站"华盛顿灯塔"放料，引起《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等西方主流政经媒体的兴趣，之后就是美方官员五花八门的描述了。
例如《纽约时报》的描述是，"一架中国战机贴近美国海军的P-8侦察机，在距离美侦察机机翼不到30英尺（约10米）处的地方飞行，随后还做出空中翻滚动作。"《华尔街日报》的说法显得更危险，"中国战机做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空中动作，机身以90度倾角的姿势从美国巡逻机的鼻尖处穿过，以此展示机身下方携带的武器。之后，这架中国战机在美国海军飞机侧翼伴飞，两架飞机的机翼最近时只有20英尺（约6米）。"《外交政策》则进行了形象的比喻，"解放军的歼-11像风驰电掣的法拉利赛车一样在庞大笨重的美国侦察机边上绕圈。"无论是6米，抑或10米，这些报道目的只有一个，渲染事件的危险性，渲染中国的"穷兵黩武"。我们面临的现实是，美英这些媒体在国际上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他们的背书让美国军方完成了"恶人先告状"。
我国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塑造成加害者，这才是此次事件中我们应该吸取的教训。
美军F-15战斗机逼近俄军轰炸机时同样挂着响尾蛇空空导弹（与副油箱同一挂架）。
可以看到的是，美国军方公关技巧非常娴熟，这还有更能说明问题的例子。今年4月，美军一架RC-135U电子侦察机在对俄罗斯远东地区执行抵近侦察任务时，也遭遇了俄军苏27战斗机逼近监视，两机最近相距30米。美国防部发言人是这样描述的，俄军飞行员则特意向美方机组人员展示了俄军战机的"腹部"，"显然，他们是在显示飞机底部挂有导弹"。
但事实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值班战斗机都是挂弹待命的，并不会说和平年代没有战争，就会处于一片祥和的无警戒状态。挂弹的战斗机在飞近后，美军侦察机上的人员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苏27上挂载的导弹，并不需要特意"展示"。而所谓战斗机露出"腹部"，实际上战斗机飞行员在控制两机距离不要过近，战斗机"转弯"是通过侧身，机翼升力形成向左或向右的矢量来提供转向所需的离心力，露出腹部说明苏27在向外转，远离美军飞机。
俄军飞行员为保证安全而进行的操作，却被美军方发言人描述成一种"炫耀武力"的行为，这也可以看出美国这个"恶人"为渲染中俄武力威胁，不会放过一切机会。
战斗机侧身是为了转向远离美军侦察机，但这在美军口中就变成了展示导弹。
对于这类空中对峙事件，要打赢舆论战，就一定要主动有所作为。这方面日本是值得学习的，无论是拦截、抑或被拦截，日本防卫省几乎都能做到先行出声，并在网站上公布外国军机的照片、以及飞行航迹。日本防卫省每个季度、每一年还会统计自卫队针对外国军机的紧急起飞次数，孜孜不倦地以向外界塑造"受害者"形象。
我们去年起设立了防空识别区，但与防空识别区配套的外交、公关措施似乎仍未完善。（文/杜松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