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求恩——记福建省援外医疗队

20.11.2014  10:45

  第十三批福建援塞内加尔医疗队队员在指导受援医院医护人员进行胃癌规范化手术。(资料图片)

  11月20日报道(福建日报记者 储白珊 实习生 纪玉屏)

  让一个国家的人民记住一辈子,需要多少时间?

  让一个国家的患者称赞一辈子,需要多少时间?

  在遥远的非洲南部——塞内加尔和博茨瓦纳的土地上,39年来,先后有600多位黄皮肤的白衣天使,用宽仁的爱心、精湛的医术救死扶伤,换来了这两国人民发自内心的爱。

  这些白衣天使,就是福建省援外医疗队队员,被誉为“东方白求恩”。

  启程,去非洲展现风采

  11月12日下午,冷空气让福州寒意阵阵。然而,寒冷穿不透位于晋安区水头路都市晴空小区2号楼806室的窗户。

  这里是福建省援外医疗队培训基地的教室。此刻,第十四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的40名预备队员正在上医学英语课。老师设定出各种出诊、医患沟通情景,队员们全程用英文对话。

  “我们把日常对话都改成英语,就是为了到时能更好地适应博茨瓦纳的生活。”80后夫妇谢泽铨、黄峰黎,将2岁4个月大的孩子放回江西老家由父母抚养,一同申请援外,“每天都狂背更多的医学英语,希望能用自己的医术帮助当地群众”。

  怕自己不够优秀,怕自己救治不到更多的病人,这是福建援外医生们共有的品格,这种品格让他们在受援国的共同表现是“精湛”——

  应敏刚,第七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外科医师。在当地没有专科医师、没有助手的情况下,独自成功完成食管癌的全胸段食管切除、全肺切除、心包填塞等剖胸急救手术。抵博茨瓦纳工作4个月后,他被所在医院破例提升工作职位,配给单独办公室,视同当地医学专家。医院外科主任Dr.Sharma对他的评价是:“只要其他外科医生临床不能处理的,都找Doctor Ying(应医生)。”

  杨凤娥,第九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内科医师。门诊预约病人在全院最多,日门诊量高达70人次。有一天值班半夜,她被呼到病房给一名患者打静脉穿刺。在患者四肢找了一遍血管,发现有20多处的穿刺点——一线医师、护士已失败了20多次。她在患者的小脚趾上找到一条非常小的血管,用最小的穿刺针,一针穿刺成功,在场医生护士马上竖起了大拇指。

  杨祖谦,第九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队长。刚在受援国上岗,他就主刀先后为两名病人摘除了一个重达13公斤的腹膜后肿瘤和完整切除了左胸腔纵膈肿瘤。这两名病人均在塞国达喀尔的大医院求治多年无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求治于福建医疗队。多年的贫病交加,使他们骨瘦如柴,气息奄奄。他们手术的成功,震动了整个塞国和毗邻的冈比亚、几内亚比绍等国家,塞国《太阳报》先后详细报道此事,中国医疗队的威信大大提升。

  ……

  自1975年开始派遣援塞内加尔医疗队、1981年开始派遣博茨瓦纳医疗队的30多年来,我省累计向两国派遣医疗队28批、队员618名,为受援国群众诊疗约500万人次,开展手术治疗20万余例。这些队员当中,先后有7位队长荣获“塞内加尔共和国狮子勋章”,112名队员获得“塞内加尔共和国骑士勋章”,128名队员获得受援国卫生部嘉奖。

  “Doctor福建”,成为受援国群众的健康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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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出,为非洲人民无私奉献

  第十四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预备队员的课程表,贴在省援外医疗队培训基地教室的后墙上;食堂设在福州都市晴空小区2号楼的二楼,宿舍设在六楼。队员们上课、下临床、吃饭、睡觉,每天按部就班。

  就像是回到大学生活,但紧张程度远胜过后者。在培训基地,外地队员一个月只能回家两次,一次最多一天。“这批队员今年2月10日开始封闭式集中培训,2月至7月底主攻英语,8月初开始,每周一至周五,上午去医院临床实践,下午学习医学英语,有两天晚上还要再强化英语,每周六上午也要上课,学习强度很大。”医疗队队长陈烈平说。

  更紧张的是队员们的作息时间——超过90%的队员每天凌晨1点睡觉,清晨6点半起床,一些队员更是经常学到凌晨两三点。

  加上集中培训的这一年,援外医疗队队员们要与家人分别3至4年。援外初期,通信不发达,队员们一封家书要等一个多月,后来逐步有了电话、网络,与家人的联系,却依然只是他们忙碌过后的一点慰藉。

  最焦灼人心的,是和家人的生离死别。

  第十三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的放射科医师郑章和,在临出国前妻子罹患脑干肿瘤,手术后,病情还未完全恢复,他强忍不舍却依然踏上援外征途。援外期间,他的老母亲去世,得到噩耗,他伤心欲绝,但仍默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当天傍晚,回到房间后,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宣泄一个游子对母亲的深深哀思。

  第十一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队长高祥勋,至今回想起队员吕锦明与父亲的最后惜别还心疼不已:“小吕父亲身患胃癌,临终前父亲急切盼望能见上小吕一面。当时的博茨瓦纳没有网络,语音、视频聊天简直就是奢望。小吕流泪向我讲述父女亲情,讲述她作为护士,曾经无数次护理和陪伴病人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而在自己父亲弥留之际却不能陪伴在旁的痛苦。后来,我向在博茨瓦纳的华商、中资机构乃至大使馆求助,最终我们使用大使馆的网络,让在病床上的父亲与远隔万里的女儿在视频里见上了最后一面。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潸然泪下。”

  对援非医生而言,还有一种常人不能想象的压力,就是艾滋病职业暴露风险。

  博茨瓦纳是全球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国家之一,“ONE IN SEVEN”(每七个人里就有一个)曾经一度是当地政府树立在机场等交通枢纽的巨幅广告。这里医疗条件落后,医务人员严重缺乏,18-35岁人群艾滋病发病率高达37%。援外医疗队队员们即便是采取了防范措施,依然不可避免地在缝针时被扎,在手术时被病人血液、体液溅到。

  “我是我们队里第一个被针扎到的。当时心就‘咯噔’一下,但因为在工作中,只能先紧急处理一下接着工作。可当晚下班回宿舍,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恐惧一下子就袭来了。”杨凤娥回忆,“在检验结果出来之前,职业暴露的医务人员都必须服用抗艾滋病药物。而服用这种药物本身异常痛苦。我当时服用了10天之后,全身出现严重皮疹。”

  不止一个经历过艾滋病职业暴露的队员萌生过“如果我感染了艾滋病,就不回国了”的想法,却没有一个队员因为恐惧艾滋病而离开工作一线——一切的努力和辛苦,只为不计回报地奉献。

  努力,为友谊之花更绚烂

  在医生眼里,每一名病人长得都一样。医生记住病人的唯一方法,就是病人的疾病。然而在病人眼里,医生的形象刻骨铭心。

  援外39年来,福建医生在受援国当地群众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应敏刚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我去当地超市购物时,时常会有当地人主动上前帮忙推车。一开始很不解,后来才知道,他们曾经是我的病人,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

  一名病人曾患有前列腺癌,在高祥勋的手上成功做了手术后,感动之余病人将此事报告给博茨瓦纳总统。后来,高祥勋所在团队里有队员家属赴博探亲,这名病人总是盛情邀请队员及家属到他的农场做客;病人的女儿结婚,又邀请高祥勋参加婚礼,奉为上宾。

  第十二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队长、针灸组随队翻译郑伯壎,和当地卫生部的官员结为好友,并在医疗队的不懈地努力下,在博茨瓦纳卫生部及国内各部门的配合下,将首都玛丽娜医院一位骨外科医师送往福建医科大学攻读骨外科研究生学位。

  这是首位博茨瓦纳的医师前往中国攻读医学学位。博国医师前往中国深造的一事,在博茨瓦纳产生极大的影响。而这位在福建学习生活的研究生,对中国人民、对福建人民、对中国援博医疗队充满了信赖和爱戴。

  这样温馨的例子不胜枚举。采访中,三明市第一医院针灸科副主任医师辜建明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极深:“病人因医生治好病而喜悦,这对于我们来说见得多了。医生最耿耿于怀的,反而是那些因为贫困而无力治病,或者因为治病而返贫、被迫放弃治疗的人,那会让我深深自责。如果我的能力更高一些,也许他们就快一点治愈,不至于放弃。”

  这样的情怀激励着一批又一批福建医生努力奋进,不断用更博大的爱心、更高超的医术为受援国提供医疗服务。

  采访中记者得知,我省第十四批援博茨瓦纳医疗队,将首次为受援国提供心脏外科团队和妇产科团队服务。队长陈烈平透露:“一直以来,博茨瓦纳有限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平,让心脏手术病人不得不前往南非治疗,所有费用却由博茨瓦纳承担。而我们的医疗团队进驻,意味着该国中小型心脏手术和几乎所有的妇产科手术都将由福建医疗队在当地医院完成;重大、复杂的心脏手术也可以择期由我们专程派遣专家过去,在团队配合下完成。”

  记者从省卫计委对外合作处获悉,我省援外医疗队伍正在不断壮大,援博茨瓦纳医疗队从最初的13人发展至现在的46人;从最初派遣全科医生到现今派遣专科医生和专科护士;从早期开展大内科、大外科诊疗服务,到如今提供神外、心胸、泌尿、耳鼻喉、骨外、眼科等更为高精、细化的医疗服务。福建医疗队已成为受援国不可或缺的重要医疗力量。

  近年来,援外医疗队创造条件,开始在受援国开展腔镜手术,因创面小、愈后好,广受病患欢迎。此外,泌尿外科开展的前列腺癌根治术+盆腔淋巴清除术,普外科开展的巨大肿瘤摘除术,骨外科开展的显微断肢再植术、高龄病患人工股骨头置换术等诸多技术,均填补了受援国当地的空白。

  援外的日日夜夜,福建医疗队队员展示出的是中国人民热爱和平、珍视生命的良好形象,收获的是受援国群众深深的情谊。今后,将有更多的福建医生践行“不畏艰苦、甘于奉献、救死扶伤、大爱无疆”的中国医疗队精神,谱写更加精彩的人生。